连成山行记

（一）

我通常是坐在窗边

没来由地向外望去

总能被你那壮实的身躯撞个满眼

我的所在，被你环绕

他们都叫你连成山

我也知道

那披满绿植的拓大石块就是你

那散落着零星阴村的土坡就是你

那飞驰着密麻树木的山脊就是你

山脊上的大树

每一棵  都形态各异

横亘的视距

将它们幻化成人兽生灵

混沌的想象

编排出一幕幕关于树灵的独幕剧

无法再忍受

只能从远处窥探的煎熬

我想置身于连城山顶

踏着你坚实的背脊

抚摸着每一棵大树的机理

于是

我脚踏着河山

一步步走向你

（二）

清晨

睡眼惺忪 向大山走去

村道旁的油菜田

惹眼的明黄刚刚褪去

杨峰人的棚屋

飘来阵阵的甜腻

转眼间

走到了柏油路的尽头

可我并不知道进山的路啊

慌乱中 闯进一块平整的墓地

静默地合十双手，对着墓碑祷告

生怕惊扰了休憩的魂灵

转身，找寻其他的入口

向着大山纵深探寻

迷失，在阴冷的树林

手脚并用地攀爬着

援着漆黑的树干

踩着溜滑的山地

是谁点燃了火苗

将这片林子燃烧殆尽

一不留神，跌坐在松软的土地

双手吃痛，胡乱地摸寻

逮住一颗焦黑的松果

那果壳浑圆地张裂着

精巧，艳丽

绝望时收到来自大山的礼物

继续行进

终于

走出了烨火的树林

站在岩石上，向远眺去

公路，河流和村落

在缥缈的雾气下

微缩，凝聚

转过头来，惊现下山的行者

微笑的相互致意

继续沿着各自的道路走去

马上！

马上就要到达山顶